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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Weibo 上看到這篇早期高橋吾郎Free&Easy專訪翻譯文, 主要是翻譯訪談部分.個人對Goro's 的喜愛, 正是愛其理念與故事, 而非強求擁有其作品 (..其實是冇錢買), 所以覺得篇文好正, 問得博主同意係呢度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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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_twin_Mark : 高橋吾郎專訪是早年Free & Easy 留下很好的一份資料,
出於對高橋先生的尊敬和好奇,特意整理了這篇採訪。
所以,這次專訪並不完整,沒有涉及到產品部分。
“我出於極大的好奇心做了這次只涉及高橋先生本人的專訪”
鳴謝翻譯:周大拿,王非
以前只能看到以點呈現的景象用線連了起來,那片大地上的時空變成了一個故事在眼前的屏幕上展現。
可以通過On the road來切身感受時空,這正是駕駛摩托長途旅行的妙趣所在。洛杉磯和南達科他州這兩個點,現在快要連成一條線了。
偕同的攝像師想著這樣的畫面,乘著馬車縱貫85號公路,途經洛杉磯、死亡谷、鹽湖城、洛基山、大章克申、丹佛的土地,在懷俄明的草原上盡情馳騁。
以前在全世界的大地上無窮盡的貫穿,把人、物、事統統裝進照片,但像這次相機不離手的旅行也是沒有過的。
乍一看拍出的似乎是同樣連續的露宿生活,每天都有不同的形態,應該拍攝的具有象徵性的場景也一定不會錯過。那與擺個pose拍的人物肖像照是絶對不同的。就好像翻閲做得很好的雜誌的小說版面那樣。每天擁有豐富表情的拍攝對象被收進取景器,交卷被準確的儲存起來。同時,攝影師也感到這次旅途著實是不可思議的旅途。作為拍攝對象的男子剛開始說巫醫的事情,山間馬上雲霧籠罩,下起了雨。剛要近距離拍攝他帶上佈帽,兩手張開騎在47年款印第安酋長上的身姿,遠處的雨突然止住,天完全放晴了,彩虹掛在一個絶妙的拍攝角度。通過On the road,感受騎著摩托的,作為拍攝對象的男子“完美的自由”的一瞬間,男子仰望的天空上雄鷹就展翅飛舞了起來。
這些照片是高橋吾郎在1993年從洛杉磯到南達科他州的45天的橫跨之旅時,攝影師神山均拍攝的鏡頭。右邊的照片是他在斯特奇斯鎮附近舉行的越野賽的會場,美國騎手讓他在擋泥板上刻上名字的情景。
以印第安保留地為起點,一起駕駛著機車直到斯特奇斯鎮。每年舉行的美國最大的摩托賽事“斯特奇斯”,今年迎來了第50個年頭。歷年都會遞增的騎手從全美各地彙集於此。在騎手的聖地,男子與白人非法者們結識,確認著相同的夥伴。把皮衣上插著的銀質羽毛送給關係好的對手。攝影師雖然參加過幾次這個活動,但看著作為拍照對象的男子靠近主路,還是有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可思議的感覺。無數台機車併排的主路上,男子駕駛的印第安酋長駛過的瞬間,周圍的氣氛都變了。這種景象,與幾年前在東京原宿看到景象完全相同。周圍的美國騎手統一給男子讓路,出神的看著他的裝扮。無論什麼樣的非法者,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其中還甚至有人說到,“比印第安人更像印第安人”。攝影師用隨身帶著的即影即有相機拍下了這個場景。男子帶著滿足的臉被拍進照片。在從洛杉磯出發的On the road之旅的終點站,他真切的體會到點與點的重合,形成一條線。他把用線連起來的On the road之旅的回憶帶回了東京,獨自對這趟旅行的感受,思考,獲得的事與物都成為了他創作的素材。他用自身帶著的銀質羽毛換來的是,在這趟旅途中獲得了新的魂。
這些照片全部都是很自然的拍下來的。這頁上面的照片是高橋吾郎在長滿洋蘇的原野上衝著夕陽張開雙手的樣子。在此之前他在這個原野上駕駛著愛車,在太陽落山的瞬間下了車,擺出了這樣的姿勢,大聲的喊著什麼。上圖拍下的是高橋在凌晨4點忽然醒來,開始生起了火。攝影師神山則24小時處於隨時準備拍攝的臨戰狀態。
聽高橋吾郎講述魂
人們異口同聲的說道,“神的領域”。這不僅僅是說他創作的皮革和銀飾像神靈附體一般,而且他通過這半生已讓自己的精神和肉體都達到了神的領域。人們還異口同聲的說道,“永遠的少年”。在安靜的工作室默默不停雕刻的身影,洋溢著生命力的笑臉,旅行的故事,騎摩托車的表情,一舉一動的純粹和透徹,可以瞬間將旁人的心靈洗淨。這個神賜的能力到底是什麼,黃鷹在到達“神的領域”的路程中,到底遇到了什麼呢。“今天讓高橋盡情的一一道來”,對面這樣的要求,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烈的點頭說“恩”,並點燃了一支駱駝香煙。
睿智不是通過頭腦,而是通過手來學習,來成長
高橋吾郎(以下簡稱GT):“太高興了,我非常喜歡Free & Easy,非常感謝!”。
FE:這是在我們提出想以魂這個主題作一期特集之後高橋吾郎說出的第一句話。工作室內的電視上放著美國探索頻道的節目。“這個太棒了,自然啊,宇宙啊,可以看到很精采的內容。Free & Easy也是一樣,我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高橋吾郎是被所有人賞識、尊敬的皮革與銀飾藝術家。但是,同時對於他來說,他還擁有能抓住那些不熟悉皮革與銀飾的人們的心,並瞬間將他們俘獲的力量。這種魅力的後面是什麼呢?以前F&E曾經試圖描述經歷了Sandance儀式,被賜予黃鷹這個印第安名字的高橋吾郎的生活方式,但都是通過他的全部行頭和創作的物件將這種魅力傳達出來的。這次的採訪已經是第五次了,我決定從一個稍微不同的角度來提問題。
FE:最近兒子經常做一些從我背後拿小刀子好像要扎我的小動作。您覺得怎麼才能讓他不這樣幹呢?
GT: 啊這樣吧,跟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吧。小那會兒其實我一直都喜歡動手做點什麼東西。失敗的話,自己很清楚理由。做好了,本事就長了。手比腦袋先動。找到好的材料,用手擺弄擺弄就成型了。從小學開始我一直都是這樣。當時,在東京北區有山,還有湧著的泉水,但到終戰後,那邊就只散落著壞了的嬰兒車什麼的了,我就撿起來把它改成了帶蓬馬車裝成印第安人。因為這些事一直都是自己親手來做,所以是好是壞自己都很清楚。要是用腦袋來想就不一定了。
GT:我的哥哥們每個人學習都很優秀,所以我總是被說“看你哥哥們多優秀”這樣的話。但我也有創作出來的東西,帶蓬馬車也算,還有模型飛機,身邊有什麼我就用什麼。我在自己住的地兒做自己喜歡的事,讓每個人都高興。中學的時候也是,上了高中後我把家裡樓梯的平台當作了作坊,這是連媽媽都絶對不會去的地方。不久之後,二層也被我霸佔了,那裡聚集了很多想做事的人。我也漸漸掌握了要領,開始流水作業製作皮質手包。
FE:還憑著經驗在青山開了家店呢。
GT:是啊,但雖然有很多皮匠,但無法經營,本以為會賣得很好,缺連材料費都掙回不來。還曾有過無法給大家開支,只能說一句“抱歉了”的時候。雖然拚命的幹活兒缺掙不到一分錢。所以我決定給它關了自己一個人做。而且很久都賣不出去,付不起房租,也買不了材料。但是,在那樣的最惡劣的時候,現在成為我的搭檔的人來到了店裡,跟我說可以幫我的忙,我非常高興。真想身邊能有真正可以信賴的夥伴,因為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幹。雖然很多次遭到背叛,但最後留下來的每個人都是人才。
正是因為有了家人和朋友在身邊,才能讓我專心的精進、修煉技法。
FE:從那之後一直都還順當嗎?
GT:嗯,但是呢那會兒我其實一直都不愛給店裡上鎖。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發生了很多盜竊事件。直到某一天有個前輩對我說“你這簡直就是在為小偷提供犯罪的溫床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FE:所以就開始對人有戒備心了?
GT:確實那會兒有過這樣的一段時間。因為大夥都曾發現過小偷啊。我就一邊開始琢磨著這樣下去可不成一邊每天注意上鎖並開始將精力集中於創作之中。因為被偷的好多東西都是客人下過訂單的,所以我不得不挨個向客人們道歉“不好意啊大夥,都是我不好”。也正是從這時候起,由於我要“還債”的原因,所以店外面漸漸開始有客人在排隊等。等到了天氣轉涼之後,當我結束一天的工作從樓上下來時才發現,原來外面已經變得這麼冷了。“但即使是這種寒冷的天氣,大夥還都坐在樓下馬路邊上的鐵欄杆上等著買東西”這事讓覺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我特意拜託了朋友,讓他從信州幫我搞來了一根和鐵欄杆一樣長的9米的原木運過來放在那讓大夥兒坐,同時還運來整整一卡車的雪全部鋪在了店外面。沒成想這麼一弄還吸引了很多在這附近逛街的人來,大家彷彿都忘記了寒冷湊在一起堆起了雪人玩。當聽到客人們也都紛紛對我說著“謝謝你啊,吾郎。”的時候,之前心裡那份過意不去總算是解開了。那根原木在樓下放了整整十年,最後因為道路法修改的原因被抬走了真是挺遺憾的。
FE:那段時間除了創作以外,還學到了些什麼?
GT:感覺到了家人和朋友的重要性。即使只有一個人陪在我身邊也比我自己強,如果再能有兩個人的話那就更好了。這就是我學到的東西。現在家人和朋友一直在我身邊支持著我,10來年了,對於這些我只能說很感恩。(談到這些的時候高橋一直用手扣著左胸態度非常真摯)正是託了這些良師益友的福,才能讓我一個人專心的精進創作的技巧。以前我總是擔心著錢不夠啊,東西被偷什麼的,總是沒法專心於創作。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我努力做出的東西大家都很關注,光是這點就非常讓人欣慰。先著手製作,然後成型,全過程都有人關注我,最後我再把東西交到大家的手裡,這對於我來說就是今後人生的意義。
FE:愛犬snow對您來說也是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吧。
GT:肯定的,snow是一直以後都默默陪在我身邊的,哪怕是在我最困難的那段時間,陪著我整整18年的時間。有時候它自己跑出去玩了一圈又回來得時候,剛好我做好了一樣東西,拿給它看的話它也會認真的盯著。還有那次我這放生火災時也是,我當時已經都昏迷了,要不是它跑去把房東的老婆叫來恐怕我這真得全燒完了呢。
有時候把它帶到我店裡來,它還總是能幫我招攬一些女孩子顧客(笑)。有時候我沒什麼錢了,就湊一些10塊的硬幣去吃拉麵時也是,店裡老闆會招呼說“喲這不是snow它老爹嘛?”,然後在我們走的時候一邊說著“常來哈”一邊再給snow裝上一大盒叉燒肉,往回遛彎時感覺肚子有點不飽我就從那裡面拿出來點吃(笑),這些都是托它的福啊。
然後就是我二女兒出生的時候。我和老婆是準備在家裡生的。那天是大年夜晚上6點左右,從peacock買東西回來後老婆就要生產了,趕緊跑回家燒熱水,然後減了臍帶就把孩子生了。當時把snow放在車裡,女兒出生後和老婆一起睡到了8點左右,snow就蒸騰這從車裡跑了出來直直的跑到二女兒的邊上坐下了,守著她一起睡。從那之後就開始跟二女兒一直形影不離了。
FE:美國之旅學到東西又是什麼呢?
GT:就是彼此交流著各自擁有的東西。最開始的時候和flagstuff還有銀匠師傅就是這樣交往著。和在學校學東西不一樣,這些都是通過切身的修行才學到的東西。我每次去都會讓他們看看我做的東西,然後他們再和我交流。之後我再將他們教我的技巧做出有自己風格的東西在下次旅程中帶給他們看,每次都能得到他們的認可。所以我這麼一步步的走上了手作的道路。
FE:我聽說您原來有過為了買一根真的老鷹羽毛,曾在某個店裡用老鷹戒指交換的事。
GT:是的,確實曾是一段很艱難的時期。當時真的是把屋裡所有東西都收集起來再攤開看看,才覺得應該能換一根羽毛了。然後端詳那根羽毛好幾天,反覆的搬弄,總覺得應該用它做點什麼,最後用它做了一個女士的大沿帽(現在還掛在店裡當裝飾)。
FE:您作為皮革匠出身,在和美國的印第安銀匠接觸後自身有哪些改變呢?
GT:從上野那會兒開始我先是自己做皮具,但是要是做一條皮帶的話,皮帶扣還得去其他的地方買。但是從美國回來後我就開始自己做皮帶扣了。一旦用上自己做的皮帶扣就覺得皮帶我也必須好好做了,不然都對不起這個皮帶扣。不僅把皮帶的品質提升了,其他的東西也都做的更好了。後來我連做銀飾品的工具都是自己精心手作出來的。如果我為了自己而做出來的東西,都那麼的珍視,那麼同理為大家做東西也好抱著一樣的態度來對待。
FE:作為手工匠把作品的靈魂喚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GT:大家把我做出來的東西都用到了磨舊破損的地步了呢。比如說線都磨斷了也開了口子但還是把皮子粘在一起接著用,這時候給我拿回來我也會幫大家再修復好。就好像snow骨折了我也會親手做個夾板給它弄好一樣。線容易磨斷的話就再往裡面縫一縫,鈕子不好扣上的話就把開口再開大一些。就這樣我一邊修復著用壞的東西一邊不斷提升著工藝,這在我看來是作為手工匠人最重要的東西也是最值得驕傲的。但這也託了那些喜歡我東西的,並把它們用到這個程度還不丟掉拿回來讓我修的人的福。比如米店的小哲就一直隨身帶著我給他做的錢包,收錢什麼的時候一直用它。那玩意一直掛著用自然就會有磨損,所以一旦磨了我就馬上給他弄好,再磨壞了就再修,有時候甚至還會給他換塊皮子補好,顏色都不一樣啦。頭兩年用的時候有磨損修復好了就能用個20年甚至30年,銀或者金子做出來的東西就更能保存了,能留到百年以後甚至千年。現在我製作就為了這個。做好了的東西呈到大夥面前,這時的我還想好好摸摸它們。一邊仔細的摸著一邊想著以後還要做出更好的,所以也希望你們期待著我今後的作品。
FE:即便是煙也好,我們發現您無論用什麼東西都是一直不變的用下去哈。
GT:恩,不過我只知道那煙賣320日元一包。其他的東西,即便是銀子我也不知道那玩意都賣多少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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